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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四章福禍無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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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收了符包,要給小道士錢,但是他堅定的表示不收錢,而且這孩子看我的小眼睛亮晶晶的,真不是我自戀,我覺得這小道士那是愛慕的小眼神。

從白石觀出來,天蒙蒙黑了,我也沒急著回去,繞著白石觀轉了一圈,看到觀後竟然還有一座石塔。

由於地勢的原因,加上白石觀擋著,從前面來根本看不到石塔,而且觀後的樹木更濃密更高大,石塔長年不見陽光,塔外壁上爬滿了青藤,磚縫裏長出不少的狗尾巴草。

我正要走過去,圓圓老道不知從哪裏轉出來,把我攔住,催我趕緊離開。

“我們學校妖魔鬼怪橫行,道長難道不打算去斬妖除魔?”我問,眼神要多懇切就有多懇切了。

“福禍無門,唯人自招。”圓圓老道嘆了口氣,那張陰冷的臉上浮現出愁容,一揚拂塵,對我說:“老道有心無力,只能看機緣了。”

機緣這種東西,從來都是虛無飄渺的,可是我知道這老道是個有本事的,他要是肯出手,說不定就一勞永逸了,我不死心的勸道:“道長……”

還沒等我說完,老道輕輕一甩道袍袖子,那臟得快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袖子裏,竟然帶起一道狂風,直接把我撞得打了個旋兒。

我的腦子也不知道突然發昏,就那麽昏昏然走了。

等上了回城的車,我才察覺到不對,可是牛不吃草強按頭也是沒用,我也只好蔫蔫的回去再說。

到了宿舍,沒想到陸瑤竟然在,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的佛珠串,正埋頭做舊。

做舊,是行話,就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,把器物的外觀做出陳舊的效果。我們有學過文物修覆,但是這跟文物修覆不同,做舊說直白點就是造假。

高仿和覆原器物的造假,成本比較高。比較常見的,是化學藥劑浸蝕法,火燒,水煮加熱,深埋地下土浸法,把假的東西做出真的效果來,以假亂真。

古董嘛,貴就貴在一個“古”字上了,年代久遠的老東西,再加上編造出來的所謂傳承,那就值大價錢了。

陸瑤給佛珠串做舊,就是在木珠上抹點豬油,用粗布細細的盤,算是跟做舊沾點邊兒,時間管不了多長,價格也不是怎麽高。

我估計她是被李揚甩了,心裏不平衡,想要賺大錢,可是賺這種錢,我覺得她是在玷汙考古專業,本來不想答理她的,也忍不住主動開口說:“某人還笑話我是棺材裏伸手死要錢呢,你比我還財迷,這種黑心錢也賺?”

陸瑤擡頭看了我一眼,頓時讓我噤聲。

對面的她,漆黑得看不見底的眼裏,不見平時的風情萬種,不帶一絲的媚,有的,只是瘋狂的恨意。

“黑心錢怎麽了,我也是憑手藝賺錢!”陸瑤說,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楚。

我在桌子對面坐下,面無表情的瞪著她,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好半天,才說:“這錢不能賺。”

“死財迷,信不信我呸你一臉!在我面前裝什麽聖女啊,就你高尚是不,那你把你家柳大少讓給我,給他做小三我也樂意啊!”陸瑤沒好氣的拍桌子吼道。

被她刺得肝痛,我也來火了:“你還不如給李揚做小三呢,難道他連小三的位置都不給你留?那你先前還給他求什麽情,讓柳石弄死他不是一了百了!”

“我就是犯賤,不舍得他死,又怎樣?”陸瑤陰著臉咬牙切齒的說,那模樣簡直是想撲上來咬我一口肉。

“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。”我忽然沒了勸她的興趣,懶洋洋的倒在床上,拉了被子把頭蒙上,淚水不知怎麽就潸然流下。

“你倒是知道死字怎麽寫,又怎麽招惹了喬雨櫻?她可是對好些人說了,洛雪跟姜霖在防空洞遇的鬼,是因為你在防空洞玩通靈游戲,才把鬼招到了防空洞,結果差點害死他們。她還向學生會呼籲,說要向你追責!”

從陸瑤嘴裏吐出來的話,有些陰陽怪氣,但是我還是聽出了關切的意味。至於她提到的喬雨櫻,我真沒什麽印象……等等,喬雨櫻,石村之行後返校的當天,我進校門,被一個氣焰囂張的女漢子差點用西瓜砸到,虧得我閃得快,那瓜砸在陸瑤頭上。

對了,那女漢子貌似就叫喬雨櫻,當時她警告我們,姜霖跟洛雪的事情,不是你們這些八婆拿來嚼舌頭什麽的,那叫一個霸氣側漏的背影,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吶!

我有點煩了,惡意的揣測:“那白富美總拿姜霖和洛雪的事作文章,到底是心理變態,還是暗戀兩人中的誰啊?”

陸瑤樂了,沾了豬油的手扯開我的被子,用力戮了一下我的眉心,咯咯的笑道:“你個死腐女,這樣都被你猜中了?”

我抹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說:“不是吧,喬雨櫻真是百合?”

“傳說,她親近的女生都喊喬哥。”陸瑤沖我挑了挑眉,笑得無比暧昧。

這女人也是奇怪,剛才還一幅苦大仇深的棄婦模樣,一說起八卦,立馬就陰轉晴,精神百倍,活像打了雞血似的。

“我是怎麽踩她尾巴尖子了,她要針對我?”我很不解,回校的這些天我都窩在宿舍,連課都沒去上,沒道理會招小人吧?

“她姓喬。”陸瑤丟了三個字,一扭水蛇腰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。

我一頭霧水,轉頭,看到我的床上冒出一個男人……柳石,慵懶隨性的靠在床上,眼神邪魅,帶著點高深莫測。

我不知道為什麽,覺得近在眼前的他,遠得讓我無法企及。

片刻後,他站了起來,走了兩步,我下意識的往後退。

看我退後,他身上暴發出一種駭人的氣勢,就越發讓我慌得不行。他每進一步,我就後退一步,直到被逼到墻邊,眼裏一陣酸澀。

“你打算一直躲我?”他終於開口問,邪魅而冰冷。

他的話,一個字一個字,都像錘子重得的錘在心上,我心痛,連呼吸也痛。可是,我還是努力逼退淚意,裝作無所謂的姿態,很不淑女的抱臂說:“人鬼殊途,我不覺得還有交往的必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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